32.三堂會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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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堂會審
回家之後，果然受到三堂會審。
泰錫坐在沙發上，在爸爸和俊熙銳利如刺的目光中仍然無所畏懼地牽著她的手。江寧坐立不安，總覺得媽媽知道他們做了什麽。可是，剛才在酒店裏她已經洗過澡了，身上應該沒有味道才是。她不自覺地緊了緊領口，虛咳了一聲。泰錫馬上轉過身來仔細看著她，“怎麽了，不舒服嗎？”
“沒有……”她弱弱地應著，頭皮發麻。剛才她一有動作，媽媽直接就瞪了過來，那雙眼睛像X燈一樣，照得她全身不自在。
“一個晚上沒回來，恩熙累了吧？”爸爸淡淡地開口，聽不出任何情緒。
“……還好。”她囫圇不清地說。
“回房換件衣服再下來。”媽媽平時最好說話了，現在也冷著一張臉。
江寧不敢不應。她捏了捏泰錫的手然後放開，在眾人古怪的視線裏一步步上了樓。
回到房間她剛想關門，媽媽就擠了進來。看來是要兩個刑場兩手抓了。江寧僵硬地把她讓在床上。
“媽媽，怎麽了？”
“沒事。我就上來看看你。快換衣服吧。”尹媽媽若無其事地說，兩只眼睛卻釘在她身上不放。
這意圖太明顯了。“你看著我我換不了。”她笑得極為可愛。
“你從小到大身上哪一個地方我沒看過。是不是要我幫你脫？”平時一向溫柔的媽媽突然大變臉，嚇了江寧一跳。
想了想。江寧決定坦白。“媽媽，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跟他，其實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聲音越來越低，頭也越垂越下。
怎麽沒聲音？
江寧擡頭。媽媽慘白著一張臉，一動不動。“你讓他給騙了？”聲調微微顫抖，“說清楚！怎麽回事，不許躲躲閃閃。”
江寧連忙把他們之間的事都坦白交代了，剔除了一些不可說的。
尹媽媽聽完後，還算安慰：“他說要跟你結婚？”
“嗯。”江寧乖乖地應。
“然後你拒絕了？”尹媽媽突然掐著她的大腿，生氣地說，“你個不懂事的，你居然拒絕了？”
“疼！媽媽，疼！”
“就是要讓你知道疼！昨晚疼不疼？該疼的都一起疼了吧。你現在就下去，跟他說一定要結婚！”尹媽媽霸氣地說，接著揪著她的手臂就要拉她下去。
江寧急忙抓住了她。“媽媽，等等！”現在下去一說她什麽臉都沒有了。有些話能跟媽媽說，但是不能跟爸爸說。那是同性跟異性的區別。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尹媽媽決定再給她一個坦白的機會。
“媽媽，你現在下去泰錫哥一定會答應結婚，這事我們都心照的。可是我不是還沒畢業嗎，哥哥跟幼美姐的事也還沒辦。再等等，不急的，跑不了。”江寧只想著要拖住媽媽，情急之下把俊熙跟幼美這對拋出來了。
“你確定他以後會跟你結婚？”
“十分確定！”江寧睜大眼睛看著她，眼神誠摯無比。
尹媽媽深呼吸，知道這事跟她說沒用，那個起決定性作用的還在樓下。“換件衣服，不叫你不準下來。”她從頭到尾把她看了一遍，接著才轉身離開。
樓下。
江寧跟尹媽媽離開之後，氣氛有些壓抑。
同為男人，尹永浩一下子就看出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不說別的，恩熙什麽時候那麽幹脆就讓這小子牽手了，還一晚上沒回來，肯定是發展到某一階段了！他怒火中燒，還得強忍著維持冷靜聽他有什麽解釋。
“叔叔，我想跟恩熙結婚。”
尹媽媽一下樓就聽到這一句。眼睛頓時亮了。
“恩熙同意了嗎？”俊熙問。
“她答應了。”泰錫睜著眼睛說瞎話。
“俊熙媽媽，恩熙怎麽樣了？”尹永浩看到妻子在樓梯口瞠目的樣子，就知道這事肯定有古怪。
“她等一會下來。”尹媽媽坐到泰錫身邊，臉色緩和了一些，她淡淡地說：“泰錫，我家恩熙真的答應了？”
“阿姨，我跟恩熙商量過，她說要先聽聽你們兩位的意思。我也覺得父母的意見非常重要。”泰錫一臉正經，語氣極其懇切。
尹媽媽笑得更有深意了。
“我記得你們之前分手了。”尹爸爸突然插了一句，“說好訂婚又分手，現在又要結婚，你把我們家恩熙當什麽？”他喝道。當初恩熙跟他們說訂婚不成的落寞樣他還記得，泰錫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連俊熙也找不到人，他想找他問清楚也沒法問。只好看著女兒在家裏強顏歡笑，別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尹爸爸想起往事，開始吹胡子瞪眼，“我們家恩熙也是我們從小捧在手掌心的，你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你真當她只有你一個選擇嗎？”
尹媽媽也想聽聽他怎麽解釋的，那個時候他們全家都不敢再提起這個話題生怕惹女兒傷心。，想起那段日子，她對泰錫又開始不待見了。
泰錫沈默了一會，接著慎重開口：“我跟恩熙對一些事的看法不同，我們吵了一架。我不該一氣之下取消訂婚消失不見。是我錯了。”
“泰錫，我們單獨聊一聊吧。”俊熙突然開口，他對妹妹非常了解，除非有什麽事情真的惹到她了，否則她極少發火，能讓她吵架的事一定不小。況且，他對泰錫的身體狀況也有疑問。
兩人移駕到外面的小花園裏。
一直躲在樓上偷聽的江寧為泰錫捏了把汗。俊熙才是這個家裏最難搞定的人。媽媽還好，只要對她好的事情一定會接受，爸爸哄一哄就過關了。只有俊熙，老天保佑他千萬不要露餡。
“下來吧！”俊熙和泰錫出去之後，尹媽媽突然說道。尹永浩跟著妻子的視線望去——
江寧縮著肩膀灰溜溜地出現在樓梯口。
“恩熙，下來說清楚。你跟他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尹爸爸口氣軟了一點，畢竟是自己女兒，不好跟吼外人一樣。
媽媽……啊。江寧忙向尹媽媽求助。
“咳咳！”尹媽媽暗瞪了她一眼，“就是恩熙一時心軟，跟他覆合了。”
媽媽給了她一個臺階下，江寧連忙順著往桿爬，她湊到爸爸身邊討好地說：“就是這樣，然後他跟我求婚……我答應了！”眼一閉心一橫，江寧咬牙順著泰錫的話往下說，心裏直咆哮，她什麽時候答應了！分明就是他胡扯！
可是在爸爸面前還得給他留點分。她哀怨地想。
“之前你們為什麽弄矛盾？”尹爸爸畢竟不傻，俊熙能想到的他怎麽會想不到，只是不想給在樓上偷聽的女兒太大的壓力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在明面問他。
“就是他說的那樣。他那個時候氣到我了。現在我不氣，就又在一起了。”江寧掰得很樂。
“這麽容易就放過他！”尹爸爸皺著眉頭，覺得現在年輕人想的東西他真不懂，分分合合都不用深思的。
“也沒有大的矛盾……”江寧咕隆了一下，搖著爸爸的手繼續撒嬌，“爸爸，你就別逼問他了，我們自己的事能自己處理好。”
…… …… …… …… ……
這邊江寧在不懈努力搞定尹爸爸，那邊泰錫跟俊熙氣氛就有些不妙了。
很凝重。
俊熙一直以為妹妹跟他沒什麽接觸了。誰知道他們上個周末居然是一起去的沙灘。泰錫說得很含糊，他聽出來的就是這個意思。
“你們昨晚做了什麽？”他直接問道。
泰錫措手不及，尷尬了一下，沒有回答。
俊熙什麽都明白了，他怒不可謁直接揪著他的衣領：“這就是你說過的對她喜歡的方式？”
泰錫沒有任何躲閃，眼神堅定不移：“我會娶她！”
兩人對望，泰錫的臉上一派堅毅，眼底滿是自信。僵滯了幾秒後，俊熙慢慢地放開手裏對他的挾制，“恩熙是我妹妹，如果你要娶她，你必須發誓你會永遠對她好。”他仍舊苛刻地審視著他。
泰錫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俊熙這才放過了他。他只是想試試泰錫是不是真心的。至於之前擔心的，恩熙是不是因為想承擔起責任才和他在一起，已經無需多問了，她既然會跟他做到那一步，不是什麽都很明確了嗎。俊熙心裏有些惆悵。以前會跟在他身後一起玩游戲騎自行車的那個妹妹，不知不覺已經長大了，她能夠獨當一面，不會再依賴他，事事都以他為準。她的身邊會出現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將代替他為她遮風擋雨，她不再需要他了。
…… …… …… …… …… ……
尹爸爸尹媽媽心底還是疼愛女兒的，特別是尹媽媽，知道他們兩個人私底下做了什麽事，就更不會激烈反對了。現在還不願松口只不過是想多看看女兒那副焦急著解釋的樣子。多新鮮吶，那股胡攪蠻纏的勁，自她到美國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繼續保持沈默。
江寧也是昏了頭。俊熙跟泰錫在外面那麽久還不回來，這邊爸爸媽媽又一直不開口，這人一急了就容易偏激。她越想越覺得今天這事可能要壞了，本來覺得以媽媽的保守性子她先給她亮了底牌她肯定不會再給他們下坎，誰知道情況大逆轉，她磨破了嘴皮都沒人願意說句話表示支持。
“爸爸，媽媽，你們就給我一句話，行不行！不行我就跟他散了！”最後一發狠，她說道。
“要跟誰散？”在外面半天沒動靜的兩人突然走了進來，俊熙望了望身旁的泰錫，看好戲一般問道。雖然他們就這個問題已經說得差不多了，他也基本相信泰錫的誠意，可是這麽容易就讓他得逞他總覺得別扭。
“沒跟誰散！”她下意識地改口。
泰錫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握緊。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絲不自然，看得屋內的另兩人男人額角抽了抽。江寧幹笑了兩聲，被包裹著的手偷偷捏了捏他的掌心，泰錫不由得一笑。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尹爸爸突然問道，看兩人牽著手那甜蜜勁兒，大勢已定，真是女大不中留，他心裏搖頭。
江寧呆了呆，“爸爸你同意啦？”
尹爸爸不說話，只瞅了瞅兩人握得緊緊的雙手。
江寧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沒掙開。現在表明態度是很重要的。
泰錫嘴角一直噙著笑意，“恩熙說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他的目光極為縱容，牢牢地看著她。
尹爸爸十分滿意，正想開口把事情定下來。尹媽媽卻說道：“還是等恩熙畢業再說吧，現在結婚了也沒有時間顧及學習。”他有點不老實。剛才恩熙在樓上才說她沒有答應，而這麽一遭下來他卻排除了所有阻礙想直接把婚期定下，簡直是吃準了她不敢再改口。
江寧在一邊直點頭，微不可察地怒瞪了泰錫一眼，警告他不許反對。
在兩個女人的目光壓力下，泰錫不同意也得同意。他淺笑著答應了。
…… …… …… …… …………
“你剛才居然剛陰我？”一轉過街口看不見人，江寧馬上兇狠地說道，“還威脅我不跟你回來就跟媽媽說我們同居！”江寧想起剛才在房裏收到的短信就一陣憋屈。她本來打算這個周末都陪家人的，誰知道發生了這件事。一想起剛才媽媽聽她說要跟泰錫的車回學校的眼神，她就一陣發麻。她肯定知道什麽了。
“一個人在家，我睡不著。”泰錫回答。話裏有些疲意。
江寧聽出來了，她仔細看他，“不然我開吧。你昨晚還喝酒了。”
泰錫沒有拒絕，兩個人換了一個位置。一到副座上，他就開始傳出均勻的呼吸聲了。看來真的很累。江寧想，她自己也是一個晚上沒睡，但畢竟比他好點。
車開得很穩，泰錫也睡得很熟。在紅綠燈的間隙，江寧不經意間打開了車子前面的暗格。一本筆記本掉了出來，裏面還有一把剪刀跟一些紙團。是什麽？江寧看了一眼泰錫，翻開了本子。
裏面夾的都是剪紙。
還都是一些她看著眼熟的圖案。
江寧慢慢翻著，這些是泰錫那天幫她搬家時從宿舍墻上撕下來的。他居然保存得這麽好。而且還好像在學著剪。
她臉上起了一絲微笑，突然心裏有些感動。盡管知道這有可能是他自己起了興趣才會學剪，但她還是不由得想到了另一個方向，這是因為她吧？因為覺得她喜歡，所以才會去學。
紅綠燈轉了一個顏色。江寧把東西收了起來繼續開車。臉上的笑意一直沒有斷過。她對泰錫昨晚說的那些並沒有多少實感，畢竟那個時候處於熬夜的興奮狀態，有一些話是隨口而出沒有細想的，在剛才跟爸爸媽媽解釋的時候，她心底一直存著一絲擔心，擔心明天醒來後兩個人想清楚了都會後悔，而現在這些小小的剪紙卻一下子戳中了她的心——泰錫不是隨便說說的，他在之前就有行動了。
江寧終於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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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她弱弱地應著，頭皮發麻。剛才她一有動作，媽媽直接就瞪了過來，那雙眼睛像X燈一樣，照得她全身不自在。
“一個晚上沒回來，恩熙累了吧？”爸爸淡淡地開口，聽不出任何情緒。
“……還好。”她囫圇不清地說。
“回房換件衣服再下來。”媽媽平時最好說話了，現在也冷著一張臉。
江寧不敢不應。她捏了捏泰錫的手然後放開，在眾人古怪的視線裏一步步上了樓。
回到房間她剛想關門，媽媽就擠了進來。看來是要兩個刑場兩手抓了。江寧僵硬地把她讓在床上。
“媽媽，怎麽了？”
“沒事。我就上來看看你。快換衣服吧。”尹媽媽若無其事地說，兩只眼睛卻釘在她身上不放。
這意圖太明顯了。“你看著我我換不了。”她笑得極為可愛。
“你從小到大身上哪一個地方我沒看過。是不是要我幫你脫？”平時一向溫柔的媽媽突然大變臉，嚇了江寧一跳。
想了想。江寧決定坦白。“媽媽，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跟他，其實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聲音越來越低，頭也越垂越下。
怎麽沒聲音？
江寧擡頭。媽媽慘白著一張臉，一動不動。“你讓他給騙了？”聲調微微顫抖，“說清楚！怎麽回事，不許躲躲閃閃。”
江寧連忙把他們之間的事都坦白交代了，剔除了一些不可說的。
尹媽媽聽完後，還算安慰：“他說要跟你結婚？”
“嗯。”江寧乖乖地應。
“然後你拒絕了？”尹媽媽突然掐著她的大腿，生氣地說，“你個不懂事的，你居然拒絕了？”
“疼！媽媽，疼！”
“就是要讓你知道疼！昨晚疼不疼？該疼的都一起疼了吧。你現在就下去，跟他說一定要結婚！”尹媽媽霸氣地說，接著揪著她的手臂就要拉她下去。
江寧急忙抓住了她。“媽媽，等等！”現在下去一說她什麽臉都沒有了。有些話能跟媽媽說，但是不能跟爸爸說。那是同性跟異性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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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他以後會跟你結婚？”
“十分確定！”江寧睜大眼睛看著她，眼神誠摯無比。
尹媽媽深呼吸，知道這事跟她說沒用，那個起決定性作用的還在樓下。“換件衣服，不叫你不準下來。”她從頭到尾把她看了一遍，接著才轉身離開。
樓下。
江寧跟尹媽媽離開之後，氣氛有些壓抑。
同為男人，尹永浩一下子就看出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不說別的，恩熙什麽時候那麽幹脆就讓這小子牽手了，還一晚上沒回來，肯定是發展到某一階段了！他怒火中燒，還得強忍著維持冷靜聽他有什麽解釋。
“叔叔，我想跟恩熙結婚。”
尹媽媽一下樓就聽到這一句。眼睛頓時亮了。
“恩熙同意了嗎？”俊熙問。
“她答應了。”泰錫睜著眼睛說瞎話。
“俊熙媽媽，恩熙怎麽樣了？”尹永浩看到妻子在樓梯口瞠目的樣子，就知道這事肯定有古怪。
“她等一會下來。”尹媽媽坐到泰錫身邊，臉色緩和了一些，她淡淡地說：“泰錫，我家恩熙真的答應了？”
“阿姨，我跟恩熙商量過，她說要先聽聽你們兩位的意思。我也覺得父母的意見非常重要。”泰錫一臉正經，語氣極其懇切。
尹媽媽笑得更有深意了。
“我記得你們之前分手了。”尹爸爸突然插了一句，“說好訂婚又分手，現在又要結婚，你把我們家恩熙當什麽？”他喝道。當初恩熙跟他們說訂婚不成的落寞樣他還記得，泰錫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連俊熙也找不到人，他想找他問清楚也沒法問。只好看著女兒在家裏強顏歡笑，別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尹爸爸想起往事，開始吹胡子瞪眼，“我們家恩熙也是我們從小捧在手掌心的，你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你真當她只有你一個選擇嗎？”
尹媽媽也想聽聽他怎麽解釋的，那個時候他們全家都不敢再提起這個話題生怕惹女兒傷心。，想起那段日子，她對泰錫又開始不待見了。
泰錫沈默了一會，接著慎重開口：“我跟恩熙對一些事的看法不同，我們吵了一架。我不該一氣之下取消訂婚消失不見。是我錯了。”
“泰錫，我們單獨聊一聊吧。”俊熙突然開口，他對妹妹非常了解，除非有什麽事情真的惹到她了，否則她極少發火，能讓她吵架的事一定不小。況且，他對泰錫的身體狀況也有疑問。
兩人移駕到外面的小花園裏。
一直躲在樓上偷聽的江寧為泰錫捏了把汗。俊熙才是這個家裏最難搞定的人。媽媽還好，只要對她好的事情一定會接受，爸爸哄一哄就過關了。只有俊熙，老天保佑他千萬不要露餡。
“下來吧！”俊熙和泰錫出去之後，尹媽媽突然說道。尹永浩跟著妻子的視線望去——
江寧縮著肩膀灰溜溜地出現在樓梯口。
“恩熙，下來說清楚。你跟他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尹爸爸口氣軟了一點，畢竟是自己女兒，不好跟吼外人一樣。
媽媽……啊。江寧忙向尹媽媽求助。
“咳咳！”尹媽媽暗瞪了她一眼，“就是恩熙一時心軟，跟他覆合了。”
媽媽給了她一個臺階下，江寧連忙順著往桿爬，她湊到爸爸身邊討好地說：“就是這樣，然後他跟我求婚……我答應了！”眼一閉心一橫，江寧咬牙順著泰錫的話往下說，心裏直咆哮，她什麽時候答應了！分明就是他胡扯！
可是在爸爸面前還得給他留點分。她哀怨地想。
“之前你們為什麽弄矛盾？”尹爸爸畢竟不傻，俊熙能想到的他怎麽會想不到，只是不想給在樓上偷聽的女兒太大的壓力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在明面問他。
“就是他說的那樣。他那個時候氣到我了。現在我不氣，就又在一起了。”江寧掰得很樂。
“這麽容易就放過他！”尹爸爸皺著眉頭，覺得現在年輕人想的東西他真不懂，分分合合都不用深思的。
“也沒有大的矛盾……”江寧咕隆了一下，搖著爸爸的手繼續撒嬌，“爸爸，你就別逼問他了，我們自己的事能自己處理好。”
…… …… …… …… ……
這邊江寧在不懈努力搞定尹爸爸，那邊泰錫跟俊熙氣氛就有些不妙了。
很凝重。
俊熙一直以為妹妹跟他沒什麽接觸了。誰知道他們上個周末居然是一起去的沙灘。泰錫說得很含糊，他聽出來的就是這個意思。
“你們昨晚做了什麽？”他直接問道。
泰錫措手不及，尷尬了一下，沒有回答。
俊熙什麽都明白了，他怒不可謁直接揪著他的衣領：“這就是你說過的對她喜歡的方式？”
泰錫沒有任何躲閃，眼神堅定不移：“我會娶她！”
兩人對望，泰錫的臉上一派堅毅，眼底滿是自信。僵滯了幾秒後，俊熙慢慢地放開手裏對他的挾制，“恩熙是我妹妹，如果你要娶她，你必須發誓你會永遠對她好。”他仍舊苛刻地審視著他。
泰錫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俊熙這才放過了他。他只是想試試泰錫是不是真心的。至於之前擔心的，恩熙是不是因為想承擔起責任才和他在一起，已經無需多問了，她既然會跟他做到那一步，不是什麽都很明確了嗎。俊熙心裏有些惆悵。以前會跟在他身後一起玩游戲騎自行車的那個妹妹，不知不覺已經長大了，她能夠獨當一面，不會再依賴他，事事都以他為準。她的身邊會出現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將代替他為她遮風擋雨，她不再需要他了。
…… …… …… …… …… ……
尹爸爸尹媽媽心底還是疼愛女兒的，特別是尹媽媽，知道他們兩個人私底下做了什麽事，就更不會激烈反對了。現在還不願松口只不過是想多看看女兒那副焦急著解釋的樣子。多新鮮吶，那股胡攪蠻纏的勁，自她到美國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繼續保持沈默。
江寧也是昏了頭。俊熙跟泰錫在外面那麽久還不回來，這邊爸爸媽媽又一直不開口，這人一急了就容易偏激。她越想越覺得今天這事可能要壞了，本來覺得以媽媽的保守性子她先給她亮了底牌她肯定不會再給他們下坎，誰知道情況大逆轉，她磨破了嘴皮都沒人願意說句話表示支持。
“爸爸，媽媽，你們就給我一句話，行不行！不行我就跟他散了！”最後一發狠，她說道。
“要跟誰散？”在外面半天沒動靜的兩人突然走了進來，俊熙望了望身旁的泰錫，看好戲一般問道。雖然他們就這個問題已經說得差不多了，他也基本相信泰錫的誠意，可是這麽容易就讓他得逞他總覺得別扭。
“沒跟誰散！”她下意識地改口。
泰錫走到她身邊，牽起她的手，握緊。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絲不自然，看得屋內的另兩人男人額角抽了抽。江寧幹笑了兩聲，被包裹著的手偷偷捏了捏他的掌心，泰錫不由得一笑。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尹爸爸突然問道，看兩人牽著手那甜蜜勁兒，大勢已定，真是女大不中留，他心裏搖頭。
江寧呆了呆，“爸爸你同意啦？”
尹爸爸不說話，只瞅了瞅兩人握得緊緊的雙手。
江寧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沒掙開。現在表明態度是很重要的。
泰錫嘴角一直噙著笑意，“恩熙說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他的目光極為縱容，牢牢地看著她。
尹爸爸十分滿意，正想開口把事情定下來。尹媽媽卻說道：“還是等恩熙畢業再說吧，現在結婚了也沒有時間顧及學習。”他有點不老實。剛才恩熙在樓上才說她沒有答應，而這麽一遭下來他卻排除了所有阻礙想直接把婚期定下，簡直是吃準了她不敢再改口。
江寧在一邊直點頭，微不可察地怒瞪了泰錫一眼，警告他不許反對。
在兩個女人的目光壓力下，泰錫不同意也得同意。他淺笑著答應了。
…… …… …… …… …………
“你剛才居然剛陰我？”一轉過街口看不見人，江寧馬上兇狠地說道，“還威脅我不跟你回來就跟媽媽說我們同居！”江寧想起剛才在房裏收到的短信就一陣憋屈。她本來打算這個周末都陪家人的，誰知道發生了這件事。一想起剛才媽媽聽她說要跟泰錫的車回學校的眼神，她就一陣發麻。她肯定知道什麽了。
“一個人在家，我睡不著。”泰錫回答。話裏有些疲意。
江寧聽出來了，她仔細看他，“不然我開吧。你昨晚還喝酒了。”
泰錫沒有拒絕，兩個人換了一個位置。一到副座上，他就開始傳出均勻的呼吸聲了。看來真的很累。江寧想，她自己也是一個晚上沒睡，但畢竟比他好點。
車開得很穩，泰錫也睡得很熟。在紅綠燈的間隙，江寧不經意間打開了車子前面的暗格。一本筆記本掉了出來，裏面還有一把剪刀跟一些紙團。是什麽？江寧看了一眼泰錫，翻開了本子。
裏面夾的都是剪紙。
還都是一些她看著眼熟的圖案。
江寧慢慢翻著，這些是泰錫那天幫她搬家時從宿舍墻上撕下來的。他居然保存得這麽好。而且還好像在學著剪。
她臉上起了一絲微笑，突然心裏有些感動。盡管知道這有可能是他自己起了興趣才會學剪，但她還是不由得想到了另一個方向，這是因為她吧？因為覺得她喜歡，所以才會去學。
紅綠燈轉了一個顏色。江寧把東西收了起來繼續開車。臉上的笑意一直沒有斷過。她對泰錫昨晚說的那些並沒有多少實感，畢竟那個時候處於熬夜的興奮狀態，有一些話是隨口而出沒有細想的，在剛才跟爸爸媽媽解釋的時候，她心底一直存著一絲擔心，擔心明天醒來後兩個人想清楚了都會後悔，而現在這些小小的剪紙卻一下子戳中了她的心——泰錫不是隨便說說的，他在之前就有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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